第七章,消失的源

“娜塔莎姑姑。”

司辰清醒过来,张嘴急急呼着气,很久没有呼吸,空气流经喉咙进到肺里,司辰微微感到难受,喉咙有种针刺肉里的疼痛感。

胸口还有些闷,想刚被重物拍击过。

和司辰脸庞相对处,有张不输格兰寒梅容颜的美丽脸庞正紧紧盯着司辰的眼睛,

那张脸因司辰突然睁眼略微发愣,随即就浮现出灿烂的兴奋笑容。

娜塔莎激动的声音道“臭弟弟,你终于醒……。”

娜塔莎话说过半赶紧捂住嘴唇,小心翼翼转头朝床旁看望着。

床沿处,格兰寒梅双腿蜷缩坐在地面,趴着床沿,头枕脑袋闭眼熟睡着,嘴角和眉间时而舒缓,睡的并不宁静。

娜塔莎看见格兰寒梅没被吵醒,脑袋接着就凑到司辰面前,收低着音量语气有些恶狠狠的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娜塔莎的气息喷吐到司辰面前,淡淡的好闻幽香味被司辰吸进肺里,司辰感到随着这味道进入身体的还有着浓浓的杀意。

司辰谨慎害怕的低声道,“娜塔莎……姐姐。”

“哼。”娜塔莎鼻里轻哼出声,双手接着各伸向司辰脖颈和腰部,将司辰直接拥抱进怀里道,“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真是的……没事就好。”

娜塔莎双手的力道很重,司辰感觉到微微的窒息感觉,司辰没有挣扎,经历变故后,司辰很迷恋这种感觉,被家人关心呵护的感觉。

“娜塔莎姐姐,我没事,都过去了,麻烦你替我将母亲抱到床上来吧。”

司辰看着坐在地面,趴着床沿睡着的母亲,心脏就像被手掌紧紧的捏着越来越疼。

格兰寒梅是圣洁的,不管身处何时何地或面对何物,格兰寒梅永远有着独立世俗外面的气质,将这世间凡俗当做格兰寒梅的陪衬,已经是对格兰寒梅的亵渎。

那常简单束在身后的长发缺乏打理变得蓬松杂乱起来,眼角有着黑纹,美丽脸庞憔悴的难见到红润,相较司辰昏迷前,现在的格兰寒梅要消瘦很多。

娜塔莎松开司辰道,“算你还有良心。”轻轻的将格兰寒梅抱在怀里,再轻轻放在司辰腾出的床铺旁边。

虽然被疲惫和劳累缠身,格兰寒梅睡眠的程度还是很浅,娜塔莎刚刚松手,格兰寒梅双眉微微内皱,舒缓后接着睁开了眼睛。

看到面前睁眼注视着自己的司辰,格兰寒梅呆呆楞住,接着像难信眼前所见的抬手揉揉眼睛,再接着朝司辰看去。

司辰伸手握着格兰寒梅手心道,“母亲,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确定眼前都是真实的,格兰寒梅的纤细手指划出司辰手掌,将司辰紧紧抱在怀里,手臂用力的程度比娜塔莎拥抱司辰的时候还要用力。

司辰察觉到缠绕身体的白布变得湿润起来,司辰昏迷这段时间,对格兰寒梅来说,显然比天塌地陷还要难以承受。

格兰寒梅环抱司辰的手臂缓缓的放松起来,呼吸慢慢轻微平缓,格兰寒梅已经重新睡着了,此刻,格兰寒梅紧握的手掌才松开,有着瓶药剂从手心滑落。

司辰将药剂握在手里,瓶身有着和格兰寒梅体温相同的温暖。

“娜塔莎姐姐,”司辰轻声朝着低着脑袋安静站立的娜塔莎呼唤道,“你知道我父亲在哪里吗?”

昏迷这段时间里,司辰唯独没有听到司南的声音,司辰害怕娜塔莎嘴里会说出让他恐惧的答案。

娜塔莎平静脸色略微凝重,嘴唇微张接着闭合,像是在思考该怎样措辞,也像是在犹豫。

司辰略带祈求道,“娜塔莎姐姐,告诉我吧!就算父亲真的发生什么事我能接受的。”

娜塔莎抬起脑袋迟疑会说道,“领主从那夜追击袭击者离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果然是出事了啊!”

“娜塔莎姐姐,我昏迷了多久。”看着娜塔莎好看的脸颊,司辰的心脏感觉被捏的更紧了。

娜塔莎的答案带着些残忍的说道,“二十天。”

“二十天嘛……。”变故发生那夜,司辰和死亡直面的那种寒冷在这短短几句对话里面重新回到司辰身体,冰冷的程度比那时要更加的深邃。

“你别担心,领主的实力已经很难寻到对手了,和领主相比,那阴险袭击者的实力甚至都没资格成为领主的对手。”

“臭弟弟,你可要相信你的父亲。”娜塔莎笑着道,“要是领主回来知道你这小屁孩竟敢质疑他的实力,我想你可是会挨揍的。”

娜塔莎走到床铺前语气轻柔道,“好了,别苦着脸啦……。”

娜塔莎伸手捏着司辰的两侧脸颊朝两边轻轻拉开,“笑着才好看嘛!”

“放心吧!我们已经派出人沿着领主的追逃路线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娜塔莎松开手指,司辰被强行拉出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司辰的语气略显轻松道,“放心吧娜塔莎姐姐,我知道父亲会没事的。”

“嗯,那就好,”娜塔莎揉着司辰脑袋,“好了,我走了,我得赶快把你醒来的消息告诉那比你还要愁眉苦脸的破盾牌去,不然真怕他一不小心就没了。”

司南看着娜塔莎走出房间,脸庞笑容缓缓收敛起来,“一定会没事的!”

司辰伸手握着格兰寒梅的手指,烦躁杂乱的情绪慢慢要平静许多。

……

夜色里星月同辉。

司辰身旁,格兰寒梅睡得很熟,这段时间里累积的所有疲惫像都在见到司辰无恙那刻,从格兰寒梅身体里面全面爆发出来,摧毁着格兰寒梅身体剩余的所有坚强。

司辰拉过被褥,轻轻盖住格兰寒梅的身体,手撑着床边,司辰轻轻走下床铺,活动的关节牵引着司辰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有阵阵疼痛感和布带摩擦皮肤的轻微痒意。

离开床铺,司辰来到角落窗边,将环绕手脚身体的布带圈圈解下,借着月光的亮,露出的肉呈现灼烧愈合后的褶皱感。

布带全部解开,司辰看着现在的身体沉默起来。

药剂能让伤口愈合,伤口愈合后的疤痕终归是无法抹掉,司辰现在的身体爬满块块肉斑。

司辰眼睛看着腹部位置,那里的伤口狭长,新肉还没褪去嫩色,司辰活动时伤口有持续的痛感,显然那道伤口很深,司南双手手腕和脚裸处,同样有相近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司辰手指轻轻摸着腹部伤口,低着的脑袋里面涌现出别样的复杂和难受,冲击着泪腺想要分泌出眼泪。

“唉。”叹气声在司辰久久站立的地方响起。

这里是格兰寒梅的房间,看着昏迷这段时间格兰寒梅准备的常服,司辰缓缓穿戴起来。

握着明日灯,司辰轻轻打开房门走出房间。

经过走廊院落,司辰避开临时加增的巡夜人,从后门离开,朝着司家城城中心走去。

月色的亮缺乏日色的明朗,内蕴些许哀。

路途绵延,青璃石街道两旁的明日灯塔散出明白光,将夜色驱赶的未在城里留过多痕迹,行人悠悠的结伴或是独行,路旁摊贩扬声吆喝介绍,店铺酒馆喝骂讨价,游商匆忙舞女欢歌,醉酒者独卧无人巷,旅行者歇息阶石台,富贵楼台摆酒,船阁友人陪,笑看街道纷扰行人过,清贫莲池观月,赌楼牌盅骰,树下攀闻谈……。

司家城的夜晚远比白日更闹腾。

司辰眼睛低低看着路面,周围各种声音像屏蔽着司辰,没有造成任何惊扰,司辰手里的明日灯在这明亮街道就像司辰那样同样别扭。

司家城城中心,万丈空旷,青璃石地板偶有杂草从缝隙里冒头,成为这空旷里的单调点缀。

灯火通明围绕着万丈圆扩散,圆外喧哗,圆内静谧。

司辰从明亮街道的光步步朝圆里走来,踏着月光,走向中心祭坛,踏着九十九台阶步步向上走,最后站在黑碑前。

石碑平滑,没有坑洞和划痕,就像司辰深陷虚无里的那片黑暗那样。

司辰抬着手,手心面朝石碑,微微的有些颤抖,在落和不落里面僵持起来。

夜风微凉,吹拂着炎热季节里恩赐的凉爽,也将司辰的手终于是吹到了石碑上面。

石碑寂静如常,司辰颤抖的手反而变得稳当起来,将手收回,司辰沿着台阶坐下,目光呆呆看着远处。

“消失了!”司辰喃喃道。

想着在深渊上那些祭坛里看到的黑紫线条,司辰终于明白那熟悉感是因为什么了。

因为它曾是属于司辰的。

皇庭帝国的职业种类很多,这些职业多数都源自皇庭帝国外的联邦国度,皇庭帝国就像杂烩的锅,吸纳着联邦诸国的知识和传承,将其容纳进锅里,最后再变成自己的知识和传承。

帝国年年流转,血脉代代更替,皇庭帝国的固有传承渐渐的在各种知识冲击里面被取代,十里不存一。

神圣祭坛就是皇庭帝国的传承,是贵族血脉的认可,是成为领主的根源……。

“那就是我的源吧!”想着消散的紫色线条,司辰胸口很闷,沉重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得到神圣祭坛认可的人,祭坛会恩赐源和术藏在被认可者的腹部,修术壮源,流经身躯和四肢,被认可者就能使用祭坛恩赐的源。

司辰隔衣摸着腹部的伤口,藏源的位置被毁灭,源重新回归祭坛,司辰奇异的又看到属于自己源的消散,这感觉真的很难受。

“所以那夜母亲到来前让我安心的感觉是真的了!”司辰腹部的伤口是毁灭,那双手和双脚的伤口或许也不是意外吧。

“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格兰寒梅定然是知道的,娜塔莎也知道的吧,还有李默……,司辰忽然不想回家,他不想看到最亲近人脸庞露出对自己的伶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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