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篱笆和桩子

“还是那句话,有的时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许这是你们这些天才的特殊之处,但是,我真的很难以理解你的一些话。”博格耸了耸肩,“不过,你又规划就好。虽然我认为,和球队相处,更为真诚一些可能会比较好,但是,你毕竟有你自己的思考,你自己看着办吧。”

“真诚有个屁用,有些人眼睛里面只有金钱,没有了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正在这个时候,埃斯波西托走了过来,白了博格一眼,用手里的酒杯,指了指门口,“而且,说到了钱的问题……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门口处,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推门而入,进门的人脱下了大衣,走向了众人,李彬迎了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而博格也迎了上去,可是,埃斯波西托却退开了一步。

这个人大家全都认识,马丁斯,球队前任的球探总监,曾经也是球队不可或缺的一员,只不过,现在他已经辞职不干了。在帕尔马陷入危机后,他是第一个决定辞职的人。

他的到来,让大家多少有些冷场,不过,随着博格把他拉到了一边,也让大家都再次热闹了起来。

“对不起了,我遇到了一些突发情况,本来想要早些过来的,但是路上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到了角落里面,马丁斯解释了一下。而他的身边,皮亚扎和埃斯波西托也都过来了。

马丁斯现在大概四十多岁,中等身材,但是因为有些发福,显得远比别人更庞大。是几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他是尼日利亚的前国脚,也是几个人当中,唯一有国脚资格的人。退役后,他一直都在球探位置上混的不是很如意,一直到了李彬在帕尔马组建球探网络的时候,开始大量使用视频剪辑技术,靠着他对足球的了解以及他会玩剪辑,他成了球队的首席球探。他可以说是李彬提拔上来的人,但是,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他却选择了单飞,也让球队多少有些记恨。

“放心吧,没人等你,你来不来都无所谓的。”埃斯波西托第一个开口说道。

“洛伦佐,客气一些,今天是李的生日。”博格的妻子,娜迪亚给马丁斯递上了一杯大麦饮料Fayrouz,同时开口责备道。

“所以更应该是我们球队的人的内部庆典,球队外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洛伦佐,咱们不妨让朋友们说一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们两个人,谁谁才是大家更希望留下的一个。”马丁斯也开口了,“我虽然离开了球队了,但是我还是大家的朋友,倒是你,总是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的,你让大家说说,他们更希望我们谁留下?”

“我希望你们都留下。”李彬打断了两个人的争执,“这是我的生日,我说了算,谁也别再废话了。洛伦佐,你也不是不知道,彼得和你不一样,他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他不可能像你一样受穷的。”

埃斯波西托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还是有些不太高兴。

要说这次的帕尔马的大劫难,有什么是比较让人遗憾的,就是马丁斯的选择。他也是李彬带出来的人,曾经是帕尔马的球探总监。但是,在帕尔马遭逢大难的时候,他选择的不是陪着李彬一起等待机会,而是自己跳了出去,成立了经纪人公司,当起了经纪人。

埃斯波西托对此很是看不惯,但是,李彬却是一笑了之。还能够说什么呢?毕竟,现在的李彬确实也给不了太多的东西,人各有志,人家追求钱,也不能说什么错误。既然马丁斯依然认为大家是朋友,那么,只做朋友,不做同事,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就是所谓的人脉的积累了。任何工作都好,靠着一个人的力量想要逆天而为,是极为困难的事情。足球圈子也一样,训练,战术,更衣室管理,球员的状态回馈——一个人精力再旺盛也不可能全都干完。有足够出色的助手,能够帮助自己分担工作,这是极为难得的好事情。而就算是他们离开了,不再帮助自己了,自己也总不能够立即就反目成仇,否则的话,时间长了,谁还敢和自己合作?

“而且,洛伦佐,我来这里之所以晚了,不是没有原因的。”马丁斯继续开口说道,“朱塞佩已经同意在球队里面再多留一年了,我们这一次,没有被曼联挖角成功。”

这个消息,让埃斯波西托高兴了起来,也暂时忘掉了其他的不快。

朱塞佩·罗西的经纪人,是彼得·马丁斯。足球球员年轻的时候,第一次找经纪人,都是很难下定主意的,除了一些特别有主见的,很多都是通过队友和教练的介绍。而罗西就是从李彬这里得到了他的经纪人,也就是马丁斯。而马丁斯作为李彬的老朋友,在罗西拿不定主意,犹豫去留的时候,自然也是会帮助李彬一把的。

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就是人们说的教练勾结经纪人的龌龊举动了,而这就是人脉的作用。除了漫画的世界,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靠着嘴炮激励征服世界,李彬自问没有日本漫画中的高手们的境界,所以,这样的龌龊勾结经纪人的事情,他也不介意做一把。反正是对球员好的事情,就算是手段不太光彩也无所谓了。

“他说,他相信在帕尔马是可以获得更多的机会的。而且,他还有一年才到可以合法签约的年纪,一年之内,他可以随时反悔。”马丁斯小声地和李彬说道,“我替你承诺了,下面的一年给他更多的机会……你也会这么做的,对吧?”

“彼特,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事情了?”李彬皱起了眉头,“我可不是球队的主教练啊。”

“新的主教练也得考虑你的意见吧?”

“我我还没有见到新的主教练,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会尽量争取的。”

李彬想了想才回答。马丁斯毕竟是罗西的经纪人,他肯定是会为罗西着想的。李彬需要朋友们帮助自己,而他一直也是秉承一个想法:让每个人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才能够让每个人都为自己出力。他可以说服马丁斯帮助自己,那么,马丁斯想要的,他也不能够反对——朋友相交,本来就是互相的。

马丁斯满意的点点头,他知道李彬的承诺的重要性。

“实际上你就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教练的,卢卡是多无聊才要找别人?”对此,埃斯波西托也开口了,“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挑剔,米兰的前任教练不也是亚洲人么!”

“特里姆是土耳其人,土耳其是欧洲国家好不好?”马丁斯无奈的在旁边开口道。

“土耳其是欧洲的?都一样,东欧和亚洲有多大区别?”

博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洛伦佐,有的时候我真的压制不住泼你一脸的冲动……”

埃斯波西托看了看他,“别那么种族歧视,说你是亚洲人又不是骂你……您那是什么表情?而且,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说,特里姆既然可以,为什么李不可以?关键不在于国籍,而在于接受的教育,李是我们帕尔马培养出来的教练,我们帕尔马也是个出产好教练的地方,不是吗?萨基先生,安切洛蒂,他们都是帕尔马人,说不定,李就是下一个可以和他们比肩的教练。”

埃斯波西托的话获得了一片支持,但是李彬却连连摇头:这些家伙们,真的忘了特里姆的结果了么?被米兰的元老们排挤轰出了米兰,这样的未来很好么?

“首先,萨基和安切洛蒂这两个教练差别很大的好吧……算了,我懒得和你多说了。”李彬摇了摇头,“我有自己的计划,不用你们多操心。我想着,再用一些时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半年,把我的个人的球探网络,从帕尔马剥离出来,然后就辞职离开,未来的话,在意大利找个球队磨练一下我的技战术水平,不求好成绩,主要看看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真的可以,然后离开意大利,去西班牙或者英格兰,总之,一些主教练权力稍微大些的地方,当真正的教练,而不是青训主管。你们知道,我一直都是很希望成为一个出色的教练的……”

“我还记得你在教练课上和萨基吵架的事情,记忆深刻。”博格开口说道,“你现在就可以成为教练的,你的战术思想和执教能力都不错,你可以的。”

“成人的世界和儿童的世界毕竟不同啊,执教成年队的经历我是没有的,而且,你也知道,意大利是个什么鬼地方,肤色的问题,就足够我熬一阵子的了。”李彬摇头道,“而且,我在战术细节方面也是有时候不够细心的,没了你们的帮助,也是肯定不行的。”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做没有我们的帮助?如果你走了的话,一定会带着我做你的助理教练的吧?对吧?”

埃斯波西托的话,让皮亚扎白了他一眼,“你对球队有没有一点忠心?”

“我们离开的时候有本事你别走。”

“你们试试。”皮亚扎马上就接了口。

看着斗口的皮亚扎和埃斯波西托,李彬笑了起来,“当然,我当然会带上了你的。”

他当然不会忘了这几个人——有的时候,一个教练的人脉,可是比个人能力更为重要的东西。有着博格,埃斯波西托,皮亚扎等人的帮助,他的成功,也是绝对可以更加轻松的。

“先生们,你们能不能等到明天,再继续谈论你们的工作?”这个时候,娜迪亚走了过来,“今天是欢聚的日子,这里是李的家,不是你们的足球会议室。如果你们没有一一的话,现在,我和赫兹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和李商量,你们可以去品尝一下吃的了,洛伦佐,我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甜酸菜,彼得,你的菜在角落里,蓝色盘子的,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去吃东西吧,别在这里聚着了。”

“娜迪亚,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看到两个人离开之后,李彬也扭过了头,“到底什么事情?”

“当然有事情——比工作重要得多的事情。”娜迪亚开了口,“我想介绍个女孩给你认识。”

猛然间,李彬觉得头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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