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月后

进了城门,里面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旁的小贩叫卖着各种东西,陈岸在车窗上看的很是新奇。

马车走过大街,拐了几个弯,在一处小院前停了下来。

二叔把马车安顿好,带着陈岸走进小院,一位妇人已经在屋口等着了。

妇人拉起陈岸的手,笑道:“你就是小岸吧,都长这么大了,快进屋坐。”

陈岸已经猜到这是谁了,连忙喊道:

“二婶好!”

“哎,真乖。”

“翠莲啊,你给小岸腾出一间房,以后小岸就在家里住下了。

一会我带他去私塾报个名,顺便把那两个小兔崽子也接回来!”

二叔提起陈岸的两个堂弟就咬牙切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哎呀,小岸还在呢,别这么说!”

翠莲白了二叔一眼。

“还不是咱们以前给惯的!他俩整天不学无术,吵吵闹闹的,就知道四处惹事,私塾的老先生都说过多少次了!”

“唉,子不教父之过啊!”

二叔有些无奈。

“小岸啊,你先歇一会,一会我们去私塾,就算你不想考取功名,但也要学会识字才行,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

陈岸乖乖答道,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识字,就算想学一门好手艺都比较困难。

快到酉时的时候,二叔把陈岸叫了出来,再次坐上马车,向城东驶去。

片刻后,马车缓缓停在一间私塾边,里面传来一阵阵朗读书声,陈岸有些好奇渴望的看着私塾。

过了一会后,朗读声渐渐停了下来,已经有不少孩童走了出来,他们好奇的看着陈岸二人。

陈岸扯了扯身上的旧衣服,低着头手指纠缠在一起,觉得有些不自在。

“爹,你怎么来接我们了?”

就在这时,两声嬉笑声传了过来。

陈岸抬头望去,只见两个唇红齿白大约八九岁,穿着长相却是一模一样的孩童走了过来。

隐隐间和二叔有几分相似,看来就是自己的两个堂弟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一对双胞胎。

“你们两个臭小子,一会我去问问先生你们今天怎么样,要是先生说你们怎么怎么样,我回去可打烂你们的屁股!”

二叔看到他们就来气。

“啊!那个,还是别问了吧!诶,爹,你后面的那个人是谁啊?”

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孩童有些讪讪,眼睛一转看到爹身后的陈岸问道。

“小岸,过来认识一下吧,这两个是你堂弟陈天北和陈天南。

他是你们的堂哥陈岸,看看你们的德行,不能像你们堂哥一样安分一点吗!”

陈天北和陈天南自动过滤的最后的那句话,热切的拉着陈岸说话,好转移二叔的话题。

陈岸和两个堂弟认识后,便一起被二叔拉到私塾里。

“老先生,我这两个小子今天没给您添麻烦吧?”

二叔恭敬的向私塾的老先生问道。

“唉,我倒是不怕麻烦,只是你这两孩子不肯好好读书啊,至今连三字经都没有认全!”

老先生叹息道。

“回去我就揍他们一顿。”

二叔回头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吓得他们一个哆嗦。

“对了,老先生,这是我侄子陈岸,我想让他也在您这里学一下认字和做人的道理。

您放心,这孩子又聪明又安静,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二叔一把拉过陈岸对老先生说道。

老先生打量了一番陈岸,陈岸连忙行礼问好。

老先生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是个好孩子,行,明天就让他来吧。”

二叔大喜,连忙把早准备好的布包递给老先生,老先生接过后随意放在身后的桌子上,看着陈岸好像在等待什么。

二叔连忙附耳对陈岸低声说了一句,陈岸恍然大悟,连忙拜倒在地,口中喊道:

“学生陈岸拜见老先生!”

老先生看着陈岸行礼,满意的说道:“起来吧!”

……

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陈岸健壮了不少,这一个月里他白天和两个堂弟一起去私塾读书,已经可以认全很多字并理解意思了。

老先生对陈岸是夸不绝口,这孩子不仅聪明,一学就会,而且从来不闹事,乖的很。

“大家再复习一下《三字经》的内容!”

“跟我读,‘人之初,性本善’。”

“人是猪,性本馋。”几声突兀的话语,引起私塾里一片哄笑声。

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

“陈天北、陈天南、王昊……,你们几个给我出去站着去!”

几人走到门口还回头做了几个鬼脸,陈岸微微一笑,自己的两个堂弟其实还是很聪明的,只不过有些好动顽皮罢了,长大些应该就会好点。

“真是不让人省心,陈岸,你来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老先生摇了摇头,看向陈岸说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

……

下午的时候,陈岸便在二叔的粮铺里做事,他负责给城里的人家运送粮食。

“小岸,这几袋粮食要送给城北宋员外府上,认识路吧?”

“嗯,我知道,我以前路过几次宋府的。”

“那就好,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二叔摆了摆手,继续回店里忙去了。

陈岸应了一声,拉着小车,往城北方向跑去。

他来过几次城北,这里住的几乎都是大户人家,需要的粮食不少,一次就能挣不少工钱,甚至有时候还会额外给他点小费,陈岸倒是很乐意来这边送粮。

烈阳高照,空气中充满了一股燥热的气息,陈岸拉着粮车累的气喘吁吁。

“快让一让,让一让!”

一辆看起来就十分奢华的马车从前方急促驶来,陈岸被晒的有些头晕,没有及时避开。

“嘭!”

虽然那人连忙操控马车躲闪,但是车身还是侧身撞在粮车上,把粮车撞倒在地,陈岸也摔了个跟头。

“吁~”

一个家丁打扮的人从马上下来,对着陈岸怒喝道:

“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没看到马车,也没听到我叫你让开吗?这可是我们萧家的马车,出事了你赔得起吗?”

说着提起马鞭就要打陈岸,陈岸抱住头不敢反抗,萧家他知道,这是临水城城主的家族,是临水城最大的家族,他可惹不起。

“啪!”

陈岸的胳膊上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痛,疼的他差点喊出来。

“住手!”

就在家丁还要再打陈岸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娇喝声从马车上传来。

“啊,小姐,您怎么下来了,赶快进去吧,外面很晒的!”

家丁听到声音惊了一下,连忙松开马鞭,向马车上的人讨好道。

陈岸忍着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从马车上走下来。

女孩长相极美,晶莹似雪的肌肤,小巧的琼鼻,乌黑发亮的头发,胸脯微微隆起。

身上则穿着一套火红色的绣花翻云锦衣,虽然还只是十岁的样子,但已经能看出来是一个美人胚子了。

陈岸看着女孩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这大概就是书中说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了吧,他心里想道。

萧玉儿走到陈岸身边,低头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郎中?”

陈岸看着萧玉儿绝美的面孔,他脸色发红连忙移开眼睛,站起身来低头说道:“没,没事多谢萧小姐关心。”

看到陈岸这么紧张,萧玉儿掩嘴轻笑起来,陈岸抬头一看便呆住了。

萧玉儿看到陈岸盯着自己看,脸色也微红了起来,佯装恐吓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陈岸低下头不敢乱看了,他记起二叔说过不能随意盯着别人看,不然肯定会吃苦头,如果遇到狠人,命都保不住。

随后萧玉儿转身对低着头的家丁教训道:

“王二,都说了让你慢点了,你还骑这么快,现在把人家撞到了,还好人家没出事,不然我定饶不了你!”

“小姐教训的是!”

家丁连忙点头哈腰。

“行了,赶紧把人家的东西搬好!”

“是,小姐,您先上车等着。”

王二走到粮车前要帮陈岸搬好,陈岸连忙说不用。

“你小子算运气好,遇到我们家小姐这么好的人,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会把你怎么样呢!

别说了,我们家小姐只说让我搬,你一旁歇着去。”

王二摆了摆手,扛起一袋粮食放到车上。

陈岸感激的看向萧玉儿,但她已经进了马车看不到分毫,陈岸有些可惜,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而且善良的女孩,要是自己可以娶到这种媳妇就好了。

呸呸呸,陈岸打断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人家可是城主的女儿,自己只是个乡下穷小子,岂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陈岸失望的摇了摇头。

“喂,你摇什么头呢?我已经给你搬好了,以后走路注意点,我打你也是给你长长记性!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我们家小姐这么好。还有这瓶膏药,涂到伤口上,不到一天就能好!”

王二说完后扔给陈岸一个小瓶,不等陈岸说话便驾着马车离开了,陈岸握住手中的小瓶,看着走远的马车,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撸起袖子,只见胳膊上有一道红色鞭印,渗出丝丝血液。

“嘶~”

陈岸倒吸一口冷气,刚才还不觉得太疼,现在感觉却上来了,拿起王二给的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点点白色粘稠膏药涂抹在伤口上。

膏药冰冰凉凉,伤口很快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陈岸松了口气放下袖子遮挡住鞭痕,再次拉起粮车顶着烈日前往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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