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乱世至善——尽散家财

此时，卢老爷发话了：“既然这早饭不想吃了，那现在就去前厅吧！”说完，.

来到前厅是，下人们已都在这里等着了。只有几位夫人还未到，那几位在屋中怄气的夫人，听说老爷已等在了前厅，便都不敢耽误，陆续都来到了前厅。只有那卢小姐尚在睡梦中，她平时也不用跟家人一起用餐，此时更无人敢去打搅她。

贝拉总想着这卢家家室大，家仆多，但却不曾想有这么多人，光仆人就有两三百之多。在等待众夫人前来的时候，无麒已问过那管家，这卢府有良田上万亩，几乎涵盖了周围所有的田地，连那镇上的大小店铺也都是卢家的产业，光钱粮就不计其数，连管家也说不出具体数目。

所有人都聚集后，无麒便发话了：“我今日纳了新夫人，术士说我一切听从新夫人的，便可前途无量。现已与新夫人商议过了。我将陪她迁往京城，这里的家财都分与你们吧！”

听到老爷的话，其中几位夫人倒是露出了几分欣喜，在坐的十二位夫人，除了大夫人、二夫人与那七夫人，其她或是老爷抢来的，或是花钱买来的。大都不愿留在这里，要不是这卢家势力大，或许早就有逃走的都说不定。要是老爷真的愿意分些家财给她们，她们更走的欢喜了。www.djyge.com 蓝莓小说网

那些仆人们更是没什么奢望，都各自低首不语。在谁的手下都只是仆人，他们只盼着能将自己分到大夫人、二夫人或是十一夫人底下，只有这三位夫人是比较心善的。想来跟了这三位夫人，日后日子会好过些。

却不曾想，这老爷的话却正是说给他们听的。老爷见无人说话便问管家道：“家中奴仆共多少人呀！”管家回道：“回禀老爷，男仆共一百五十人，女仆两百人，一等男仆二十人，女仆二十人，二等男仆三十人，女仆五十人，其余都是三等仆。”

贝拉闻言倒觉得好笑，居然把人按等次来区分，看来这三等仆的日子是最不好过了。便接言道：“这三等仆都是何人啊！向前一步，我看看。”只见站在屋外的人都挪动了脚步，贝拉起身，无麒与他一起来到这两百三十人身前。看着他们说：“你们各领良田五亩，五十金，回家去吧！”此言一出，整个大堂都喧闹了起来，这三等仆都战战惊惊的不知所措，连手放那都不知道。有几个胆大的，已跪倒在地，叩谢老爷了。

那几位夫人听言吵闹了起来，他们怎么甘心让自己家的东西散给这些奴仆呢！唯有大夫人、二夫人和十一夫人一言不发。贝拉与无麒倒也不去理会，无麒继续说道：“二等仆在哪里呀！”站在中间的那些人都高兴地往前凑了一步。他们心想，这三等仆能领五亩良田，五十金，那自己肯定会领到更多的了。

无麒接着说：“你们也各领良田五亩，五十金，回家去吧！”这些二等仆似有不甘，脸色都有些异样，贝拉接着道；“人没有贵贱之分，你们与那三等仆都是父母生养，都是靠双手养生，同为人仆，也请你们能互相体谅。”贝拉一席话，那些人都不再说话了，只拜倒在地，叩谢老爷与新夫人的恩德。

剩下这四十个一等仆也听到了贝拉的话，多半也都想着，要是真能领得五十金与五亩良田那可比在这里常年为仆要好的多了。虽说他们都是是一等仆，但在这卢府越是一等仆便越是接近主子，而主子干的那些事也多都是他们操办，心中难免有些愧疚。也的确是离了这里不光自己会饿死，家人也会因断了那点工钱而被饿死。唉！只盼着真能领些田地金子，回家好好过日子了。

正如他们所想，无麒给他们每人也是同等分赠。说完这些话，无麒便将地契取出，在偌大个卢府内找个地契对无麒来说，也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命人拿来纸墨笔砚，写了一个地契的模子，内容大致是卢员外愿将良田五亩转让给某某。还拿来了卢家奴仆名册，写完后便叫会写字的仆人照抄，只将那某某处按名册一一改过。这里面倒还真有几个会写字的，这卢家真是家底够厚的，一会工夫便找来数十副笔墨来。抄写的人多了，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将三百五十份地契写好了。并差人抬出了两千金，每人五十的散给了仆役们。

将五亩地契及五十金拿到手里的奴仆们都高兴地以为在做梦，光这手中的五十金就够他们一家人一辈子的用度了，还有这手中的五亩地契，他们以后要过好日子了。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得到无麒的允许后，都预各自回家。

正在这时，贝拉说话了：“你们出去了跟镇上的人说，明日一早在卢家门口候着，这卢府中的粮食怕是放的太久了，需要大家一起来用了。”

听的这话，那些本就欢喜的奴仆更是一个个笑的跟花儿似地。也都陆续的散去了，尚有十几个奴仆没有散去，这一大早开始忙活，自家主子还没有吃饭呢！既然主子这么仁意，他们怎么好就此离去呢！总该帮主人跑跑腿，等主子去京城了再散去吧！其实这些人里也多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也没有人可分享他们的喜悦，便也不急着离开。

眼见着仆人一个个散去，那几位夫人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可却一个个都似吃了黄连，有口却无言，其实无麒嫌他们碍事，在他们第一次吵闹时就一一封了她们的声门，她们当然就发不出声音了。

这时无麒才转向她们，只一挥手，她们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了起来，大都在埋怨老爷的做法，但这卢老爷一向威严，她们倒也不敢太过张狂。

无麒看着她们说：“你们原也是这卢府的主子，各去领十亩良田与百金，可以离去，也可以留住在这卢府内。但以后的日子需要你们自己去劳作了。”其实这些个夫人，只要卢老爷肯放，早就散了，只因卢府势力大，她们被抢来，被买来都只能默默地受着，更不敢逃走。现在听老爷说可以走了，还送了十亩良田与百金，便都像是脱了线的风筝，除了那大夫人，二夫人和七夫人，十一夫人，其她八位夫人都已拜倒在地。那跪地的九夫人更是泪眼涟涟，九夫人被抢来时，家里还有一岁大的儿子，这几年日日思念，总盼着有朝一日能与昔日的丈夫跟儿子团聚。临走了，这三位夫人还有些恋恋不舍得与老爷道了别，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着她们也曾受老爷疼爱过呀！

此时大夫人与二夫人发话了，她们已都是近四十的年龄了，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是不想离开了，既然都走了，那就守着卢家的老宅，也算对的起祖宗了。无麒倒也不去为难，只想着待分完了钱粮，剩下的就留与他们用吧！

只有七夫人不甘心，她仆向老爷怀中，撒娇道：“老爷去那里，带着贫妾吧！”无麒一个抽身，那七夫人差点摔倒在地，便又就地坐下哭闹道：“不行，我要千金，我要千金，我大半的青春都留在了这里，你让我去那里，去那里啊！”其实她心里有主意，她原本就与那管家私通，只因生的妖艳，便由管家安排，让老爷陷入了她的温柔陷阱，也因此做了卢员外的七夫人，只为多揽点卢家的家财。

这些年她与管家勾结，已私底下挪走了好些钱财，可还不知足，总想再多些才与管家逃走。而没想到老爷突然变了人似地，分了十亩良田与百金便要打发她走，她那里甘心啊！此时撒泼就是想多拿些钱财而已。

无麒的三只眼可不是装饰品，七夫人的心思，无麒早就看出来了。只回头看向管家道：“卢福，还是你送他出去吧，你也就此领了你那份，一起出去吧！”此话一出，七夫人不敢说话了，他以为老爷看出了他与管家的私情，只盼老爷别收了刚给她的那份财产才好。管家本也想再争点什么，但见如此，。便匆匆领了自己与七夫人的那份地契与钱财，出了门。

贝拉将目光投向了十一夫人，十一夫人见贝拉看她，知道贝拉不一般，便就地跪倒，哭诉道：“我是三年前被母亲卖来卢府的，只为了给我爹爹治病，可是进了卢府之后，不到半年我爹爹就病重身亡了，我母亲一人孤苦，也已在一年前去世了，我无处可去呀！只求大夫人，二夫人能收留我，我愿为奴为婢侍奉身前。不要赶我走啊！”说着已哭了起来。要是原来的卢府，十一夫人也是宁愿流落街头也是不肯有机会而不走的。只是她却心细，听卢老爷说要与新夫人迁往京城。便想以后留在这卢府侍奉着大夫人与二夫人总好过自己孤苦。

贝拉看着已成泪人的十一夫人，突然想到一个人，或许那山间的宝儿该有个母亲来照顾，这十一夫人自小也是穷苦之人，又先后失了父母，想来对那宝儿定会像自己孩子般疼爱了。想到这里，便上前替大夫人、二夫人扶起了身前的泪人道：“我倒有个去处，不知你可愿往。”十一夫人闻言，抬头看着贝拉说：“夫人请说。”

贝拉也不搪塞，直接言道：“我来此处的时候，经过卢界镇后山时，见到那里有户武姓人家，现在家中正有一男丁，唤作武凌，年有二十五六。上有父母，下有一六岁的儿子，唯独失了妻子，他们也是勤劳之人，你要愿意，我便做了这个媒，你若与他成了一家，以后日子相互扶持，也好过你孤苦一人啊！”今日在堂前见贝拉的所为，连老爷见了这新夫人也似变了个人，现在对这贝拉不仅敬佩，更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既然贝拉说那人好，便一定是好的，就连连点头，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上座了大夫人。

大夫人倒也没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十一夫人见大夫人不反对，老爷也没反对，这才向贝拉点头默许。其实大夫人早就看出来了，眼前的并不是卢老爷，但他们的所做似乎并无恶意，便都没有说破。至于自家的老爷，十几年来早已没了夫妻情分，更不愿去追问他的去向，以后姐俩生活在老宅也挺好。

见两位夫人都没有反对，贝拉便叫身旁一名未散去的仆人过来，告诉他那山中茅草屋的所在，让那仆人去告知山间住户，那山间住户原也是这镇上人，也应下山领些钱粮。仆役临走时，贝拉特意告诉他，就说是一个穿红衣的贝拉让去的。那得令的仆人，能为主人分担，更是被其他仆人羡慕的不行。

全部分派完了，堂上只剩贝拉、无麒、大夫人、二夫人、以及十一夫人与那十几个未散去的仆人了。此时有一胆大些的仆人上前说道：“老爷，都忙了一上午了，该吃点东西了，我们这就去为老爷与夫人们准备些饭菜来。”

贝拉笑了笑道：“去吧！多做些，你看堂上二十余人呢，待会每个人可都要吃饱哦！”那名仆人先是一愣，随即便高兴地退去了，主人何时关心过他们这里奴役的温饱啊！总只盼他们少吃点，却没想这位新夫人却要大家都吃饱。听到这话的其他奴役也都感激的一起跟了出去，只想多出些力。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贝拉与无麒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可就在这时，那久睡刚醒的卢家小姐进来了，只冲着两位夫人说：“娘，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连一个仆人都没有。”

那二夫人回言道：“巍儿啊！快谢谢你爹爹，你以后也不用在装了，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我们与大娘三人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卢小姐还是有些疑惑，此时十一夫人说道：“小姐，老爷已将家里奴仆全部散去了，连你那九位姨娘也都散去了，我明日也会离开，再不会回来了。”卢家小姐一听这话，瞬间扑到在二夫人怀中与二夫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原来卢小姐也是个柔弱的女孩，只因家里的姨娘越来越多，自己的娘亲又少言寡欲。大夫人毕竟是老爷的原配，其他夫人不敢太过造次，可就是这二夫人是最受气的一个了。老是受到其她姨娘的欺负，她为了维护母亲，变学的凶了些，用装出来的强硬来维护着自己的母亲。一直以来她无视于一切，那都是装出来的。

此时闻言，便转身跪倒在贝拉身前，叩谢她昨日的救命之恩了。昨日贝拉离去后，她问过身边的丫环，知道了事情原委，心中有万分的感激，却也只能狠心的伪装着自己，早已被自己的伪装弄的伤痕累累。以后能与大娘和母亲相依为命，而且不用再伪装自己，她也不再奢望什么了。此时更是悲喜交加。更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诚恳的叫了一声爹爹。

无麒被这扑入怀中的女儿一抱，似乎有些难为情，但现在自己是这孩子的父亲，给这孩子一些安慰也是应该的，毕竟那卢老爷已经被送到乱葬岗中去了。

正在这时，有个仆役走了进来，拱手道：“老爷，饭菜已准备妥当，还请老爷，夫人前去用饭。”说罢无麒与贝拉以及堂中的其他人一起去了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