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虚幻，现实

苏安望着远方逐渐清晰的建筑轮廓，脸上终于露出了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正当他想加快自己在花海中行走的速度时，异变再起！

脚下土地似乎一软，随后他身边的场景竟硬生生被撕裂开来，又一次变得模糊。

脑中的眩晕感令他再熟悉不过，这分明就是每次进入精神世界时的感觉。

难道自己又一次穿越了？

“啊——”身体多处传来的不适侵蚀着苏安脆弱的神经，他奋力睁开眼，然而，周围的景象却让他毛骨悚然。

他回到了现实世界！

老师冰冷的尸体仍躺在自己面前，苏安茫然看向自己全身，所有伤口已经凭空消失。

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之色，苏安活动了两下自己的手指。即使他不愿意相信，可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个结论。

他回溯失败了。

“小子，你疯了？”

心有余悸的嗓音从身后迅速传来，苏安回头一看，发现老王正阴沉着脸，逐渐向自己接近。

“怎么可能…”

苏安依旧呆在原地，现实的结果超出了他原有的认知，他的脑子很乱，再也不能作出有效的思考。

老王拽住苏安的衣领，粗暴将他拖出了警戒线外。

他怒吼道：“你tm有精神病吗？凑巧提供了点有用信息，真以为自己是侦探大神了？”

“放你进来已经是违反原则了，你居然还tm给我捣乱？是不是嫌我下岗的不够快？小子，我跟你没什么仇吧？”

“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破坏死亡现场，就算你现在未成年也够你吃一壶的！”

严厉的话语和老王涨红的脸颊如同催眠符一般在苏安脑中游荡，他痛苦地抱着脑袋，跪在了原地。

老王冷傲的站在原地，仰视着苏安。

“我…我让你们做的事情…你们完成了么？”苏安捂着眼睛，语气虚弱道。

老王眼睛一横：“什么事情？”

“那…那个下午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小莉的老师有点奇怪…让你们去找小莉生前的同学询问一下她老师日常的行为举止么？”

闻言，老王转了转眼球，用理所应当的语气接道：“啊，原来你是在说这件事…”

“没错，就是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们询问的那些人都交代了那老师平时的苛刻行为，还有按照小莉的性格来看，那本日记确实存在着很多疑点。这些是让你说对了…”

老王眉间一横，语气再次冷漠，充斥怒意道：“但是这不能作为你胡搅蛮缠的理由！懂吗？”

苏安还跪在那，面色如纸：“那…小莉身上的胚胎可能是因为她早就与陈昊东发生关系的这件事…你们也有调查吗…”

“没错，一切就像你说的那样，怎么…”

“呵。”苏安嘴角掀起淡淡冷笑。

“你撒谎！”

苏安艰难从地上爬起，刚刚一直捂住右眼的手被他缓慢移开，露出矩阵流窜的右眼。

“现在我随时可以回溯你的精神世界，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本来你只要一直不看我的右眼，我拿你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但现在我已经牢牢将你的目光锁死，事实既然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你也该乖乖束手就擒了。”

“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老王！”

“说！我现在在哪？还有，你到底是谁？”

“老王”见状，随后微微一怔，唇角露出抹讥讽笑容。

“你叫苏安是吧？”

“很好，你真的很好，我从来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类可以看穿我的梦魇。”

“你是怎么发现的？”

眸间寒意灵动，苏安冷声喝道：“我是有向老王他们说过之前那些，但‘陈昊东’这个名字，是我进入瞳画镇之后才得到的，既然警察的数据库里已经没有了他的信息，老王第一次听到这个姓名，怎么可能会不吃惊？”

“你或许能读取我的记忆，但逻辑上的漏洞让你漏出了马脚，无论你到底是谁，现在，你总归是输了！”

“啪啪啪——”

面对苏安那声嘶力竭的指控，老王只是置若罔闻，缓缓鼓起了掌。

“哈哈哈，不错，你真的不错。看来‘气息’那家伙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虽然你这方式有些取巧，不过不得不承认，若是换成别人，今天或许就真得栽在你小子身上了。”

苏安瞳孔紧缩，矩阵流动速度再次加快。

“你什么意思！”

“老王”摇了摇头，视线之中一道寒意闪动，目光竟直直从苏安右眼移开了！

“什么！怎么可能…”苏安眉毛剧烈跳了跳，气血攻心之下，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凭你那连门都没有摸到的气息法则，也想锁住我？”“老王”眼中闪过一丝暴戾，指尖轻弹，响指声骤然响起。

周围一切突然像融进水中的手纸般急速坍塌，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色世界里，只剩下“老王”和苏安的身影。

“本来还想让你体验一下被最亲近之人活活穿破心脏的滋味，现在看来，倒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苏安脸色一变，但语气之中并未携带惊慌，缓缓试探道：“除了这句话，你说的所有东西，我全都不明白。”

闻言，老王微微一愣，随后低下头暂时思考了一会。

“气息那家伙居然真的……”

随后，他淡然一笑：“你会有机会懂的。不过不是现在，至少让你懂的这个人，也不应该是我。”

“你不杀我？”

“杀你？”老王再度露出诡异笑容，“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么？如果是‘气息’本体在这，或许我早就毫不迟疑的下手了，但如今…”

“小子，你们人类有一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我会杀了你，但绝不是现在。”

苏安心中掀起万丈汹涌，他不知道老王口中一直念叨的‘气息’究竟是何物，但从对方如此了解自己的能力和刚刚那句话来看，他的目标恐怕是…

苏小小！

“我现在在哪。”苏安嘴角扯过一丝凝重，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在我的梦境之中。”

“怎么回去。”

“回去？去哪？去一个死人的精神世界里？”

苏安看着他，沉默不语。

“哼，”老王冷笑一声，“要不是我临时将你从那个精神世界中拉到我的梦里，你早就被时空洪流搅成碎片了。”

“生死轮回，时空倒序。是凡人绝对不能触碰的，潘多拉魔盒！”

尾音落下，一股包裹着杀意的凌厉劲风突然从老王身体向外迸发。他鬼魅般闪动，顷刻之间，便已来到了苏安面前。

感受到老王的恐怖气势，不知为何，一抹自惭形秽的渺小感竟从苏安心底产生。他脸色微微一变，冷声道：“这么说，刚才我所在的那个空间也是你的手笔了？所以，你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嘿。”老王掏出一把手枪，抵在苏安额头之上，“猜猜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