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的方法——就算没人教也知道。
就像人吃饭喝水，对吸血鬼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本能。
“咕——”
一瞬间，Heartunderblade露出非常的痛苦的声音。
就算漏出来的血能够回复——但是被吸走的血回不来。
因为这是能量吸收。
怪异对于怪异来说。
一方将另一方吞噬。
随着历的畅饮，在血液流出的同时，鬼的力量也一同流失。
Heartunderblade开始变得虚弱，并由虚弱步向死亡，甚至没有支撑自我的力量，整个身体向后倾倒。
这次换成历来支撑她了。
伸手揽着盈盈一握的腰肢，像是跳舞一样的姿态。
Heartunderblade笑起来。
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死掉么。
这样也好。
李念低声说着。
“那么，这就算是结束了吗？”
忍野轻笑着回答。
“是是，这就结束了。”
李念瞥了忍野一眼。
“真亏你什么都没做啊。”
“哈哈哈，因为没人叫我做些什么，大叔我也就乐的清闲。”
“你能安分看着自然是最好的。”
手一伸，剑鞘从虚空浮现，李念缓缓把剑往鞘里推，既然事情要结束，也应该收起兵器了。
“事情如果就这么结束，没有大叔我的事当然好啊。”
忍野依旧笑着，仿佛看着的不是事物的死，而是很有意思的喜剧。
然后他继续说道。
“但是，差不多要有点变化了。”
这句话李念停住了收剑入鞘的动作。警觉起来。
“什么意思？”
忍野笑着摇头。
“阿良良木历不可能杀掉Heartunderblade，他做不到的。”
“……他必须做到。”
“不要拿你的自我要求衡量别人啊，知道阿良良木小哥是个高中生，就不要对他抱有更高的期待才对，这是强人所难吧？”
“这是他无法逃避的责任，看起来像是已经认识到了这点，并下定决心了。”
李念看着那边的两人。
阿良良木历的嘴唇紧贴Heartunderblade的脖颈，喉结咕咚咕咚的上下移动，有些血液露出来，沿着皮肤汇聚成细流，滴落下来。
历正在杀死Heartunderblade。
对于自己的死乐在其中似得，Heartunderblade正开怀大笑。
“下定决心了？那个样子？我完全不觉得啊，看小哥哭的多伤心啊，真可怜，肯定心里还在犹豫着吧，那可不是下定决心的样子。”
“……下定决心的男人会忍着疼痛做到最后的。”
“所以说，那不是下定决心啦，别骗人啦，那只是被逼迫着而已，被你逼迫着，也被Heartunderblade逼迫着罢了。”
“……”
忍野说的没错。
李念望着那两人，缓缓说道。
“人都是逼出来的。”
“听起来像是自己的经历哦。”
“……”
“不想说就算啦……确实，被这样逼迫着，早晚会下定决心吧？”
“就是这样。”
“可是，是什么决心，可不一定呢。”
忍野是在指什么，李念理解。
“……他知道该怎么做的，现在不也正做这嘛？就这继续下去就好了，会这样继续下去的。”
历吸着Heartunderblade的血。
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的血液——是那么的美味。
不管有多少的量——好像永远喝不完一样。
永远喝不完。
非常美味。
但是，一点也不开心。
一点也没有成就感。
自己正在杀死Heartunderblade。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成就感。
历觉得无比的空虚。
停下吧停下吧停下吧停下吧停下吧
他心中愤怒咆哮，每一秒钟都闪过无数个否定现在所做行为的念头。
但是停不下来。
他明白，他一定要做到才行，因为Heartunderblade是如此期望的。
是啊，阿良良木历，这活了数百年的鬼，因为想要死去而来到这里，并因为你而找到的最后的归处，你当然应该实现她的愿望。
不管心里再怎么悲痛，犹豫，愤怒，历也要将她在这里杀死才行。
不是别人，非得是阿良良木历要将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给杀死不可。
对吸血鬼来说，那才是正确的，理想的，壮阔的，幸福的终末。
他要成人之美。
他作为眷属，有义务为主人的人生画上完美的句号。
可是好痛苦啊。
实现他人的愿望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不是吧？
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经历，点点滴滴都浮现在眼前。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消失！讨厌！谁，谁，谁，谁……
——笨蛋！谁叫你跑到太阳底下去？找死吗？
——呐，吾之眷属哦，摸摸我的头。
——习惯了作为吸血鬼而活着，然后，和吾一同永远的活下去。
——明天醒过来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要在这里结束吗？
你要在这里消失吗？
要在这里，抛下我，然后独自一人离去吗？
何等的自私啊。
何等的可憎啊。
无法原谅，不能原谅。
我为什么要实现你的愿望，我为什么非得忍受着这种疼痛来实现你的愿望，那根本不是我的愿望吧？
我为何而来到这里？为何坚持到现在？为何受尽苦难却咬牙坚持？
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这个吧？不是为了这种BadEnd吧？不对啊，我究竟在做什么啊？
为什么我现在，需要杀死我最想拯救的人啊。
阿良良木突然默默的拔出了獠牙。
Heartunderblade还没死，历却停止了动作，这让李念皱起眉头。
忍野却笑得更开心了。
“你看，这不是下定决心了。”
“……唉。”
李念叹息着，知道自己的推测好像失误了。
“忍野——！”
历突然大叫起来。
忍野掏着耳朵，似乎被震的很痛的样子，却笑得很愉快。
“我听到了。”
李念视线冷然。
“你打算做些什么？我会阻止你的。”
“这可就冤枉我了，不是我想做些什么啊，你要问阿良良木小哥想做些什么啊。”
躺在历的怀里，Heartunderblade虚弱的抬头望向历的脸，无力地说道。
“怎么啦？还有一半的血哦，不喝个干净吾可是死不了的。”
“果然我做不到。”
“到了这个关头还在说什么傻话，快点，好难受，快点了结吾，给吾个痛快。”
“忍野！忍野！”
阿良良木历不予理会，大声喊着忍野的名字。
“在呢在呢，不用喊这么大声啊阿良良木小哥，我就在你边上。”
“帮帮我。”
“啊哈！”
忍野奸笑着。
“我还想你什么时候会说着这话，结果拖到现在啊……嘛，不过，是个绝佳的时间点呢，意外的敏锐啊。”
李念冷然看着他。
“没人叫你做些什么你就乐得清闲？现在有人叫你就打算没事找事了？”
“没啦，因为我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我的帮忙啊，还以为阿良良木小哥真的会那样做到最后呢，那也就没有需要我插手的必要了，没有委托的话我就观望到最后哦，是这样的想法。。”
“忍野！帮帮我。”
“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是是，要收委托费的哦，之前的五百万上面再加五百万，就是一千万咯？”
李念看着忍野，冷笑道。
“看不出来你是贪财的类型？”
“这误会可就大了。”
历急切的大喊。
“管他一千万两千万都好，快给我想想办法。”
“是是，于是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历是这么说的。
“把能使大家都能幸福的方法告诉我！我知道你一定有的吧？！”
李念无奈的叹息。
“到头来还是个笨蛋啊。”
忍野也嗤之以鼻。
“是小学生道德课写的作文题吗？一点都不现实。”
“忍野——我。”
“但是。”
忍野竖起食指左右摇晃了一下。
“让大家都会不幸的方法是有的。”
李念冷声说道。
“那就不需要用这种方法。”
剑还未完全入鞘，现在他又拔出来，提在手上。
“真是精神啊，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我要去砍了那女人。”
“在那之前先听听我的说法怎样？”
“不听。”
“先把结果告诉你，会达到退治Heartunderblade的目的。”
“……”
“我可以说了吧，那我说了哦。”
忍野滔滔不绝的继续说道。
“具体来说……对诶。阿良良木小哥你就继续吸血吧，把HeartunderBlade杀到快死的地步。她作为吸血鬼的特性和技能基本上都被夺去——死不掉的等级。会变成比之前濒死的状态更严重的状况。影子啊形体啊本源啊，达到甚至连名字都不剩的阶段，变成吸血鬼一样的人类——不管多饿都不会吃人，这样的存在。”
然后，忍野继续说。
“阿良良木小哥你，也变不回人类了——但是，稍微变回一点。阿良良木君将会变成人类一样的吸血鬼这样的存在。作为吸血鬼的特性和技能会剩下一些——严密的说不能说是人类，但是离吸血鬼也很远，非常接近人类，当然跟半吸血鬼完全不同，这种半途而废的存在，真适合你。”
“真——真适合。”
“当然，你也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吃人。但是……这个结果，对阿良良木君无所谓，但是HeartunderBlade可能会因为营养不足而饿死。阿良良木君要不断把自己的血献给她。HeartunderBlade唯一能活下去的营养要素，就是把她变为这种下等的存在，变成像是你血肉一样的东西，你要把你剩下的一生都献给HeartunderBlade，HeartunderBlade剩下的一生也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从这里开始主仆的顺序就已经颠倒了。”
“对吸血鬼这种危险的存在的退治——已经在目的上达成了。怪异杀手，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以及其眷属，危险性完全消除。力量消失到这种地步的话，梵蒂冈的教会也不会再追究——至少不会花费大工夫追究，主教级别的人是不可能在派出来的吧？我说的对吧？”
看向德拉曼兹路基。
“……确实是这种制度。”
也就是说，留下这样的危险：HeartunderBlade和阿良良木变回吸血鬼，这绝对不能无视。
这样的话——
大家都会不幸。
谁的愿望都不会实现。
Kissshot不用死。
历也不会变成人类。
吸血鬼的两个人都能活着。
李念紧皱起眉头。
在他发出异议之前。
“……不，不要开那种玩笑，小子！”
Heartunderblade在历的怀中怒吼。
血已经被吸走一半了——不能动的她，只能怒吼着。
“活了还没吾十分之一的时间长的小子你到底明白什么！不要说得这么好听——吾才不要这种状态来延长我的生命！太丢脸了——吾不想那么羞耻的活着！吾死去的场所就是这里啊！好不容易找到的——终于能死了！吾——要为了眷属而死！让我为这个家伙而死！杀掉吾、杀掉吾——快点杀掉吾！我已经不想活了！”
“我说过都会变得不幸。所以你的愿望没法实现。”
大概是认为跟忍野讲话是没用的吧，Kissshot把视线转向李念。
“喂，那边的武神，汝不是很讨厌吾吗，汝不会认同这种蠢事的吧？啊？要让吾以这种半吊子的形式活着吗？不可能吧？不会吧？喂，阻止他们啊，不要让他们做这种蠢事啊！”
李念紧皱着眉头。
“我不认同……Heartunderblade明显保留了复苏的可能性。”
“拜托你了。”
历突然向他下跪了。
抱着Heartunderblade，历跪在地上，弯腰低头。
不是抱着Heartunderblade，大概要把整个脑袋低下来，就是土下座吧。
下跪层次的意义也足够理解了。
李念长呼一口气。
“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
“才不是那样，是你不够诚心啊，阿良良木历。”
“忍野。”
忍野幸灾乐祸般的煽风点火。
“好好地告诉他，Heartunderblade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好好的告诉他，现在的你是怎样的毫无退路。”
“没用的。”
“我想是有用的，你在动摇。”
“……”
“我想想，开始的变化应该是在阿良良木历抓着你腿阻止你杀死Heartunderblade的时候，那时你应该，作为神明接收到了祈祷吧，表情的变化都已经是掩饰不住的程度了。”
“是又怎样？”
“阿良良木历的努力让你看到了别的东西，当初你对我说，你是出于自己的私欲想要杀死Heartunderblade，那种感情现在还如此强大吗？”
“我讨厌Heartunderblade，也想杀她，现在你要我开始对她有好感？”
“但是，你可以放过Heartunderblade。”
“那不可能。Heartunderblade必须被退治，这点不能退让。”
“她会被封印，削弱到几乎没有力量的程度。”
“可她还活着。”
“活着的她已经不能被称为Heartunderblade，Heartunderblade已经被退治。”
“那是什么文字游戏？好玩吗？”
“我是觉得做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
“然后等有天她复活，恢复成全盛时期来杀更多的人？”
“阿良良木历不死的话，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那么怎么看都是杀了她更加方便。”
“你这么说，阿良良木小哥可就没有退路了。”
“……”
阿良良木历抬起头来，看着李念，郑重的说道。
“我希望kisshot能活下去。”
“我希望和她一起活下去。”
“即使是作为半吊子的吸血鬼和半吊子的人类也没关系，那种事情才无所谓，我啊，只想她还能活着，那样就好了。”
“如果……如果这样你还要杀死Heartunderblade……那就请先杀死我吧。”
“我之前就说过，她如果死去，我也绝不独活。”
李念默然失声。
Heartunderblade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应该说什么，但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阿良良木历不想作为吸血鬼和她活下去，他不想吃人，那样的阿良良木历不能拯救Heartunderblade，因为Heartunderblade继续活着，他就必须得作为吸血鬼活下去，这里有矛盾，矛盾使他必须做出取舍，他最终还是会选择亲手杀死Heartunderblade——理应是这样。
但忍野提出了那样的，半吊子的，卑鄙无耻的方法。
让阿良良木历有了希望。
现在历再次提出这个问题，Heartunderblade已经无法再逼迫他放弃，逼迫他面对。
她已经虚弱到任人宰割，阿良良木历会替她做出选择，她必须，也一定会退让。
最强的吸血鬼沦落到如此地步，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但李念不需要退让。
那么他会怎么做？
Heartunderblade移动眼珠，看向武神。
然后看到李念抬起了剑。
武神不需要退让，也不需要解释，他有资格作出决定，在场没人能阻止他。
他大概已经不想再讲下去了。
他大概会当场杀了她。
可是她能这么死去吗？
能在阿良良木说出那种话的情况下死去吗？
她还没想通，那把剑已经刺了下来。
当着她的面，刺入了阿良良木历的胸膛，刺进那颗跳动的心脏。
““……！””
鲜血渗出来。
这是李念的回答？
旁观的黄泉和神乐全身都变得僵硬，强忍着才没有叫出声音。
忍野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出声。
很疼吧。
心脏被刺穿的感觉李念知道，那肯定是非常疼的。
他认为眼前这小子也该体会一下。
“唔……”
阿良良木历也疼的浑身颤抖，满头大汗，几乎咬碎牙齿，才勉强让自己不叫出声来。
他艰难的抬头，看向李念。
李念冷冷的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让你们一起活着是不行的，送你们一起去死还是可以做到。”
他本来就没有直接扎穿心脏，只是刺入进去，现在他开始一点点往里缓缓推入剑身。
这带去更大的痛苦。
但李念并没有折磨人的恶趣味。
他在有意的延缓历的死亡。
在给他更多思考和犹豫的机会。
后悔还来得及。
“不要……”
Heartunderblade虚弱的抬起手来，想要握住那缓缓推入的剑锋。
阿良良木历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看着李念的眼睛。
冰冷望着自己的黑色瞳孔中，看不见任何的情感。
只能从缓慢推入的剑身上，能感觉到某种不为所动的意志。
这个人还是不肯放过他们，要杀了Heartunderblade。
对，李念理应是这样的人，不该被三言两语打动。
他努力在做着的工作，是有意义，有必要，有责任的事情，Heartunderblade必须被退治，世间会少一个食人的怪物，之后会有百人千人得救，他代表正义，也在为正义而行动。
在无理取闹的是阿良良木历，他蛮横的插入进来，弄得一切变成这个局面。
他想救Heartunderblade，和道理无关，也不尊大义，不过是私欲罢了，那他就没有叫谨遵道理和正义在行动着的别人收回手去的资格。
终究是因为太弱小，所以才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么，能像现在这样，能在Heartunderblade之前死去，而不是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也许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历疼的要哭出来，牙齿都快咬碎掉，但还是挺直身子。
不逃避，不放弃，不后悔。
那就杀了我吧，这举动如此诉说着。
Heartunderblade开始颤抖，开始感到比耻辱的活着更可怕的恐惧。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这不对啊！这不对啊！汝要杀的是吾！是吾不是吗！和眷属没有关系！杀了吾就好！来啊！拔出汝之剑来！你要杀的是吾啊！”
她疯狂的摇头，疯狂的挣扎，但她太虚弱了，虚弱到无法挣脱阿良良木历的怀抱，她只能朝李念愤怒咆哮。
忍野突然说道。
“你确实应该先杀了Heartunderblade，如果阿良良木历先死去的话，现在的她会恢复全盛的，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呢，大概会疯掉的，要面对那样一个敌人吗？”
忍野说的没错，一旦历死去，Heartunderblade就将恢复全力。
那样的她一定会杀了李念。
Heartunderblade盯着李念，眼里满是愤怒和疯狂。
“吾会杀了汝，吾绝对会杀了汝，汝不杀吾的话！吾绝对会杀了汝！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
她瞪着李念，死死的盯着他，想告诉他这点，让他畏惧，让他害怕……让他停止手里的动作。
李念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的话，也像是没有感觉到他们的视线，他只是看着阿良良木历的眼睛，仍旧在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推入剑锋。
德拉曼兹路基事不关己的看着，觉得变成怎样都无所谓。
神乐和黄泉在犹豫，犹豫应不应该阻止他。
所以现在，并没有人阻止他。
于是Heartunderblade的视线变得软弱，开始显露出悲哀，痛苦，开始带上了祈求……
“不要……求求汝……不要……”
她在祈求李念不要杀了阿良良木历。
但李念这时候自己也在思考。
他一边缓缓的推入剑锋，一边自己也在想，应不应该杀了这家伙。
历的存在是唯一的障碍。
李念怜悯他，尊重他，决定给他亲手杀了Heartunderblade的机会，那也是Heartunderblade想要的，如果阿良良木历能做得到，就最好的结果，皆大欢喜。
但阿良良木历做不到。
还再次把那种论调搬出来。
是在威胁我？
冥顽不灵，不识抬举。
李念觉得有些生气，所以想也没想的拔剑刺进了历的心脏。
让他慢慢的体会痛苦，仔细的感觉死亡逼近。
——能知难而退便再好不过。
但好像没用……该说当然没用。
觉悟不随时间的推进而转移变化，一度做出的决定就不会再收回来，为此死去也在所不辞。
阿良良木历要与Heartunderblade同生共死，之前就这么说了，现在也这么做了，固执的一如既往。
要做出选择不是别人，是李念。
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
该不该杀，这又是个问题。
对李念来说，这两个问题从来都可以简化成想还是不想的选择。
那么问题的根本，就在于他想杀Heartunderblade，但是不想杀阿良良木历。因为他觉得前者该杀，后者不该杀。
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是——要么两个一起杀掉，要么两个一起放过。
忍野看出了李念的想法。
忍野叹了口气，说道。
“我的方法啊，会让大家都不幸的吧，你们的意志都不会得到贯彻，这是实话。但是，也是照顾到各方各面，妥协之下的唯一方法了。”
“……”
“Heartunderblade被封印却不得死去，于是阿良良木小哥以后将作为半吊子的人类活下去，教廷方面的委托也只能算完成了一半，你也不能了却自己的执念。当然啦，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杀了Heartunderblade就行，无奈的牺牲掉阿良良木小哥那边，就能达成其他方面的圆满了。”
“……你想说什么？”
“但那样的，因为要将复仇进行下去，为此要牺牲另一个人，不觉得比卷入无辜者，害他死掉还要显得更可悲呢？”
“问题不在这里吧？Heartunderblade如果活下去，以为会死多少人？”
“不对吧？被封印的Heartunderblade会带来的威胁只是个可能性，对其加以防范，引导向更好的方向，是我等可以做到的哦？”
“……即使如此，也有一个死去的人没有得到补偿啊。”
“复仇得到快感能补偿的是谁呢？”
“……”
“嘛，要以正义为名进行辩论的话，Heartunderblade当然死了比较好，舍弃了阿良良木历也无所谓哦，这也是一个人相较于整体的渺小不是吗？”
“……你在讽刺我。”
“不不，我只是是觉得同样是渺小的一个人，活人比死人总还是有价值一些的，你觉得呢？”
“要退让的是我吗？”
“毕竟阿良良木小哥看起来不像是要退让的样子，那就只好请你退让了。”
“……”
“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如何，相信一下改过自新的可能”
“……忍野，你真是能说会道啊。”
李念抽出剑来。
伤口转眼间恢复——现在的阿良良木历还是强大的吸血鬼。
疼痛的感觉眨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但压力和恐惧丝毫没有消退，阿良良木历全身脱力的瘫软下来。
“哈、哈哈……终于肯答应了吗？”
呛的一声，剑收归鞘里，掩藏了锋芒，李念松开手，火焰从剑鞘一端熊熊燃烧，如同烧却的灰烬，化作光点随风消散。
李念目光移动，落在Heartunderblade身上。
“感到高兴吧，这次，我放过你们。”
李念放弃了，不打算再杀死阿良良木历，甚至不打算杀死Heartunderblade。
Heartunderblade先是一愣。
她感觉心情很复杂。
愚蠢的眷属能活下来了，太好了。
但是，她也明白再也不会有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后她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冷冷的说着。
“我不会原谅你们。”
她仍旧认为屈辱的活着，不如死去。
李念突然觉得，也许这才是对她的惩戒……
他自己又不屑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对历说道。
“我不会认为，从此以后这女人就不是那个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你决定要饲养这样危险的东西，就要好好负起责任。”
“啊，我会的。”
“要我来说，这真是一场闹剧……”
李念转身走向黄泉神乐和德拉曼兹路基站立的方向。
“走了。”
“慢走不送。”
忍野笑嘻嘻的说道。
历目送他走远。
德拉曼兹路基二话不说，带着奇洛金卡达和艾比索特转身跟上，黄泉和神乐视线在剩下的二人身上流连一会，稍作迟疑之后，也转身跟了上去。
他们已经走远。
忍野说。
“继续吧。”
“恩。”
历再次咬上Heartunderblade脖子上的白皙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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