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正候君来

离忧睡得很香,恍恍惚惚地听到有人在外面叫着:“九九,九九。”

她心烦的一个翻身,心里直嘟嚷着,这是谁吵吵嚷嚷,怎么还不数到一百赶快走人?

窗外的阳光钻进來,又过了半晌,有人推门而入,脚步极轻,离忧知道來者是紫玉。

紫玉沒有催她起來,只是静静坐在一边。

离忧觉得自己左右是沒法再睡下去了,伸了个懒腰坐起來,甜甜地道:“哥哥早!嘶~”刚刚打完招呼便按着额头蹙眉轻嚷了一声。

“怎么了?”紫玉凑近了点问。

“头疼!”

“你这是宿醉!起來喝点白粥就好!”紫玉将她拉起來。

离忧将鞋套上,又伸了一个懒腰:“方才是谁在外面那样吵?”

紫玉也不看她,只是低下身帮她把鞋上的带子系好:“只有南嘱一人來过,他站在这窗外唤了你许久,你不搭理便是。”

“唤我?华小九...小九...九九...”离忧想起昨日南嘱说要娶她的事情,一张脸羞得通红。

这小子什么时候给自己取了个小名?

离忧问紫玉:“他走了吗?”

“不知道。”紫玉心里有些不悦。

离忧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了他。

本想着等用完早饭再去找南嘱,不想却直接在饭桌上瞧见了他。

南嘱冲他们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白粥,大有等了他们许久的意思。

离忧特地离他坐得远远的,低头吃饭,一眼也不望他。

南嘱觉得沒意思,一手托腮,一手在桌上闲闲的敲着。

“喂,九九,你该不会害羞了吧!”

“不许叫这么亲近!!!”离忧抬起头,将粥勺指着他道。

南嘱望着勺上的白粥滴答到桌面上,抿着唇笑,抬头望着她:“丑丫头,你放心!就你这模样,想叫人动心,实在是难啊!”

“你你!!!”离忧气得手发抖。

南嘱将粥勺拿开,继续挑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离忧欲哭无泪,她险些忘了,南嘱就是这南边的狼,即使会笑会闹的时候,那也是个大尾巴狼!

离忧同紫玉一直在理国住了七日,南嘱无事便会來陪他们。

有时会邀紫玉杀一盘棋,有时会邀他引弓射箭,骑马追猎。

紫玉给了他很多惊喜,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虽算不上精深,他却事事懂得。特别是在许多事情的见解上,两人常常一拍即合。唯一会引起争执的,怕也只有他那个宝贝丑妹妹。

离忧却在一旁纳闷得很,这紫玉明显就是在逢场作戏,不管是做什么都藏掖了真实实力。

终于,见四下无人的时候,离忧问紫玉:“哥哥,你那箭术我是看过的,哪里比不过南嘱那家伙?为什么处处都手下留情?弄得我们中原好沒面

子。”

紫玉偏头淡笑着说:“你又如何得知南嘱他并未留一手?我们现在居于他的篱下,自然是收敛锋芒的好。若是被他确定了把柄,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逃跑?一直留在这里,终会沦为鱼肉的!”离忧有些焦急。

紫玉压低声音说:“你以为我们现在已经受了他的信任吗?其实,不管是朴妈家门口,还是这周边地方,一直都是有人在监视着我们的!”

离忧错愕:“真的?”

紫玉颔首:“所以,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且,就算能脱身,回到那军营中也不见得能安全多少!”

离忧想起钱将军的刁难,看來果真是有家也归不得。

紫玉望着离忧的样子,笑了笑说:“你要是这个样子回去,估计连你母妃也认不出來!”

离忧瞥了瞥嘴:“因为我是丑姑娘吗?”

紫玉顿了顿,旋即道:“南嘱如何说的你不用管!也无需因为他对我们有威胁而故意随着他闹!你要是不喜欢那些邀请,倒是可以不去理会的!”

离忧笑了笑:“你以为我那是委屈自己敷衍他吗?才不是呢!同他们在一起,我是真的很开心!”

“开心?”紫玉心里一痛,难道他的忧儿喜欢上了南嘱?

“对啊!以往在未国,大家要么因为我漂亮才跟我玩,要么因为我公主的名头而宠溺我!可到了这里,我沒有了容貌和权力,他们却也还这般真心对我,这才是真的邀请!我自然是喜欢的!”离忧缓缓解释道。

紫玉松了口气。

他望着离忧,半晌,忽而诚恳的对她说:“我也不会在意你的那些!无论你贫贱还是富贵,貌美还是丑陋,我会一直这般待你!只会更好!”

离忧冲他莞尔一笑:“那是自然!你是我的哥哥,自己妹妹怎么样可由不得你嫌弃!”

只是这种明明是肯定的话语,紫玉听着却有一丝失落。他想起离忧那夜的对歌,一切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这日午饭后,天气异常的闷热,离忧闲闲的趴在窗台上,望着地上的黄沙发呆。

远远的,似乎见着有几只苍鹰在远处的树林上方盘旋。

有什么在那里?

离忧觉得心突突的狂跳起來,她站起身往外疾奔。

紫玉恰好站在门口,他拦住离忧:“你去哪儿?”

离忧偏头回答,脸上有明亮的神采:“他來了!我要去见他!”

紫玉一个怔愣,手上松了力气,离忧迅速离开。

南嘱恰好牵着马走过來,正要跟离忧打招呼,她却从他的手里一把夺过了缰绳。

“借马一用!”

话落便跨上了马背,朝着树林疾驰而去。

南嘱疑惑的望着紫玉:“她要干什么?你不去追吗?”

紫玉摇了摇头:“由她去吧!马上便会回來了。”

他明白离忧刚刚指的是谁,也黯淡于她这种对于别人的欣喜。

南嘱笑了笑:“也是!我们理国的女子可沒你们中原那样矫情,该跑就跑,自由随性才是!”

他见紫玉不搭话,于是又道:“那就同我下盘棋吧?我闲得慌。”

紫玉颔首,随南嘱进了内屋。

离忧才刚刚适应理国的烈马,这马儿也不是十分配合,一路颠簸,只管速度,不管平稳。

离忧只闻风声在耳边呼啸,山重树影在眼前飞快而去。

要是放在平时,她一定吓得抱紧了马脖子。只是现在一切正合她意,恨不得这马儿能再快一些才好!

许是听到动静,原本在林中的身影行了出來。

离忧眼里的神采蓦然生动,她右手松了缰绳,冲他嚷着:“墨逸,帮我!”

墨逸抬起手,离忧忽而从马上腾空而起。慌张只存在了一秒,她扑进他的怀里,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就猜到一定是你來了!”

“怎么知道的?”墨逸随口问了一句。

离忧指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有感觉,说不出來,但我却能找到。”

墨逸怔了怔,沒有说话,在沉默中,他上下打量着离忧。

起先,离忧并沒在意。只是她突然想起自己被那些奇怪的汁液已经弄成了丑八怪,于是迅速将脸掩起,恹恹的说:“我现在一定难看极了,对不对?”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是偏偏对着墨逸,总觉得从心底想让他看自己最好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难堪。

墨逸笑了笑,眉头舒展开來。他抬手将离忧的手拿开:“我方才是在看你的衣着,哪里说你难看了?”

离忧立刻去摸自己的小辫,想到这番打扮的确与在中原时不同,墨逸多看几眼乃是正常,这才放下了心來。

马儿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离忧也懒得去管,只是问:“既然來了怎么不來见我?”

“你身边总有人,且我见你无事,沒有什么我需要帮得地方。”墨逸淡淡道。

离忧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她低头看地上的黄土,心里想着,非要我出事才來吗?但是也沒有勇气将此话问出來。

“那什么时候走?”

“今晚。”墨逸回答得简单干脆。

离忧思忖了一下后说:“你來看我跳舞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学会了这里的舞蹈,想跳给你看!”

墨逸顿了一下,半晌后回复:“好。什么时间?”

“月半时分,一定要來!”离忧叮咛着。

“一定!”

墨逸说完抬手朝空中一挥,沒过多久,那匹跑远的马便乖乖走了回來。

离忧跨上马,冲他笑了笑:“真亏你能找回來,不然南嘱该在我耳边埋怨三日了!”

墨逸颔首,示意她该回去了。

离忧调转马头,却又不舍的回望了他一眼。只是那样的一瞬,却已经寻不到了他的身影,一切都似乎是黄粱一梦。

到了夜晚,离忧在人群中左顾右盼。

南嘱好奇的问她:“你这是看中了我们理国的哪个好男儿,这般着急的寻找?”

离忧冷哼一声:“幼稚!”

她寻不到他,可是马上就该到月半时分了。

终于,按照约定的时间,离忧有些失望,却还是走到了场子中央。

理国的很多年轻女子和男子早已经踏着月光跳起來,谁也看不见她的落寞。

离忧叹了口气,心想若是约定自己总不能先反了悔!

于是她开始跳着步子,有气无力。

只是突然间,清冽的气息拂过,离忧的脑子里一阵清明。

她蓦然回首,离她不远的地方,明明看不见一人,却好似分明有他站着一般。

她笑了笑,开始觉得自己果然笨傻!墨逸是怎样的人?他一定早就到了,只是不愿意露了身形,引來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的确,这里是理国,不是墨逸能随意呆的宫中。他如此为之,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离忧倏然高兴起來,连步子也变得轻快。鞋上的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如最和谐的伴音。

她挽指垂眸,回风流雪,翩若惊鸿之影。

最后的一步,她淡笑着仰起了头。

只见云月相缠,空中忽而落下了漫天的桃花瓣,如一场花雨。

她惊喜的抬手去接,却发生什么也碰不到。

离忧静静的望着,她知道,那是墨逸给她一个人的景致,不会再有第二人看见!

她淡淡笑了起來。

天地间,一心尤暖,桃花香细,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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